天尊阁大院内,唐钊正在翻阅古籍,仙尊悄悄来到其身边,凭唐钊的能力早已知晓,赶紧起身,“仙尊回来了!”
孟胧一楞,“怎么叫我仙尊,不叫胧儿了?”
唐钊回应道“我哪敢呀,你如今为守印人,身负天下苍生,心里哪还有我这丈夫的位置?”
孟胧指尖还沾着星果的甜香,闻言便知他是在闹别扭。她伸手去碰唐钊翻书的指尖,掌心带的暖意让书页上的墨迹都轻轻颤了颤:“守印人怀里揣着的印,原是去年你亲手为我雕的狼爪木牌,忘了?”
唐钊肩头几不可察地松了松,却仍板着脸:“木牌能守天下,未必守得住……”话没说完,忽觉颈间一暖,是孟胧解下的红绳,绳端系着颗糖,正是暖团画在玉册上的模样,糖纸映着光,竟和当年他给她的第一颗糖一模一样。
“当年在冻土边,你说糖能暖身子,”孟胧指尖划过他鬓角,“如今这印守着苍生,可苍生里,最先要暖的是你。”话音落,院外飘来片桂花瓣,落在古籍的书页上,书页里突然浮出幅画:唐钊背着年少的孟胧走在冻土上,两人手里都攥着颗糖,身后跟着只摇尾巴的小狼崽,正是暖团的前世。
唐钊的喉结动了动,伸手将她揽进怀里。怀里的人带着星果的甜,带着桂花的暖,还有他最熟悉的、独属于孟胧的温度。远处,暖团正带着那群长翅膀的小狼崽往天尊阁飞,翅膀扑棱的声音里,混着孩子们的笑,混着溪流的叮咚,还有星果苗破土的脆响——那是春天在人间扎根的声音。
“守印人也得吃饭,”唐钊低头蹭了蹭她的发顶,“我炖了星果汤,再不吃就凉了。”孟胧在他怀里笑出声,笑声震得院角的玉桂花瓣又落了几片,落在汤锅里,漾开圈甜香的涟漪。
锅里的汤咕嘟冒泡,像在数着光阴里的暖。原来天下再大,守得住一颗糖的温度,便守得住所有春天。
星果汤的甜香漫出厨房,混着天尊阁院里新抽的竹芽气息,把午后的阳光都染得黏糊糊的。暖团领着小狼崽们落在窗台上,鼻尖凑到锅沿边嗅了嗅,被唐钊用锅铲轻轻敲了下脑袋:“馋嘴东西,先给胧儿盛。”
孟胧正坐在廊下翻那本浮出旧画的古籍,画里的小狼崽突然动了动,竟从纸页里跳出来,摇着尾巴蹭她的手腕,毛乎乎的触感和暖团如今的模样一般无二。她指尖一点,小家伙便化作道金光,融进窗台上暖团的身体里。暖团舒服地打了个滚,尾巴尖的光更亮了些,像是把两世的暖意都攒在了一起。
“当年那只小狼崽,原是替我们守了半世冻土。”孟胧摩挲着画里唐钊的背影,“它总叼着你雕的狼爪木牌往冻土深处跑,后来木牌生了灵,才成了如今的守印。”
唐钊端着汤出来时,正听见这话,脚步顿了顿。他记得那时孟胧生了场寒病,畏寒得厉害,他便在冻土边寻了株最老的星果树,雕了狼爪木牌给她暖手,没想到那木牌沾了两人的体温,又被小狼崽叼去吸收了百年星果的灵气,竟成了后来镇住冻土黑雾的关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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