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七将掌心轻覆在张健的手背上,
顺着手掌缓缓的上下摩挲着,
突然,她猛的睁开眼,手指紧紧扣住张健欲要抽离的手掌。
“干吗?”
她的眼尾泛着淡淡的雾气。
张健耷拉着眉眼靠着七七的肩头:
"老婆,你算算都多久了没那啥了?“
“妈呀,都多大年龄的人了,还老惦记那事儿。”
“这跟年龄有啥关系?”
张健那双往日总是含笑的眼睛此刻盛满了委屈。
"我觉得你变了。"
"变了?"
七七翻身坐起,她抓过床头的发圈胡乱绾住头发,
“哪里变了?”
张健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被角,
"自从做了子宫全切手术后......"
"有吗?"
七七的指尖顿在发间,发梢垂落扫过锁骨,
"我怎么一点都没感觉到?"
"你要是能感觉到……"
张健忽然压低声音,嘴里嘟囔着,
"还会躲我躲得这么明显吗?"
"你说什么?"
七七的笑意瞬间凝固。
"没......没什么。"
张健说完,欲起身离开时,
膝盖却重重撞在了床头柜上。
当时疼得闷哼一声,双手猛烈的揉搓起来。
……
“哎吆,你慢点,”
七七顾不上穿鞋,光着脚跑下床,蹲在地上掰开丈夫的手,
看着瞬间红肿的膝盖,心疼的几乎快要哭了。
“妈呀,这么大肿块,你等着,我去取冰袋。”
……
"小心点儿,"
七七左手紧攥着结满霜花的冰袋,右手托住张健的脊背。
扶着丈夫一寸寸的挪到床上。
"腿放平,别乱动,"
她跪坐在床上,将沾着雾气的冰袋裹进柔软的毛巾,
当沁凉触到肿胀处时,张健条件反射地肌肉紧缩了一下。
却瞥见七七泛红的眼眶,
他抬起手将一缕垂落的发丝别在耳后。
“这是干嘛呢?”
“都怪我,刚要是随了你,就没这事了,”
张健抬了抬屁股,将整个身子缓缓放平。
”看你说的,我又没怪你的意思,是我自己不小心的,干嘛往你身上扯?”
他仰头望着俯身照料的妻子,眼里漾开笑意。
抬起手轻轻抚摸着七七泛红的脸颊,
仿佛要将岁月留下的温柔尽数揉进指尖。
七七嗔怪的目光里却藏不住笑意。
她伸手拍开丈夫作乱的手掌,
发梢垂落的弧度在台灯下泛着柔光。
……
张健握住七七正在摆弄冰袋的手,
"其实我最怕的不是你变了,"
他的声音低沉下去,喉结滚动着,
"是怕你觉得自己不够好,就把自己藏起来。"
七七的手指僵在半空,记忆如潮水般漫涌……
手术后的那些深夜里,她总在丈夫熟睡后偷偷起身,
对着镜子抚摸着小腹上的那道蜈蚣似的疤痕,
"每次你躲开我的时候,我觉得......觉得是我做得不够好。"
七七眼眶瞬间滚烫,那些刻意筑起的防备轰然崩塌。
"没有了子宫,我的身子不再完整,总觉着你会嫌弃,会有各种的不满意,"
"傻瓜。"
张健紧紧的将七七拥入怀里,心疼的说道:
"你是我的女人,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,永远都是我的宝!"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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